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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女校長畢業典禮講話:職業選擇與幸福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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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佛女校長畢業典禮講話:職業選擇與幸福尋找

哈佛女校長畢業典禮講話:職業選擇與幸福尋找

親愛的同學們:

在這所久負盛名的大學的別具一格的儀式上,我站在了你們的面前,被期待著給予一些蘊含著恆久智慧的言論。站在這個講壇上,我穿得像個清教徒教長——一個可能會嚇到我的傑出前輩們的怪物,或許使他們中的一些人重新致力於剷除巫婆的事業上。這個時刻也許曾激勵了很多清教徒成為教長。但現在,我在上面,你們在下面,此時此刻,屬於真理,為了真理。

你們已經在哈佛做了四年的大學生,而我當哈佛校長還不到一年。你們認識了三個校長,而我只認識了你們這一屆大四的。算起來我哪有資格說什麼經驗之談?或許應該由你們上來展示一下智慧。要不我們換換位置?然後我就可以像哈佛法學院的學生那樣,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不時地冷不防地提出問題。學校和學生們似乎都在努力讓時間來到這一時刻,而且還差不多是步調一致的。我這兩天才得知哈佛從5月22日開始就不向你們提供伙食了。雖然有比喻說“我們早晚得給你們斷奶”,但沒想到我們的後勤還真的早早就把“奶”給斷了。

現在還是讓我們回到我剛才提到的提問題的事上吧。讓我們設想下這是個哈佛大學給本科生的畢業服務,是以問答的形式。你們將問些問題,比如:“福校長啊,人生的價值是什麼呢?我們上這大學四年是為了什麼呢?福校長,你大學畢業到現在的40年裡一定學到些什麼東西可以教給我們吧?”在某種程度上,在過去的一年裡你們一直都在讓我從事這種問答。從僅僅這些問題上,即使你們措辭問題都傾向於狹義,而我除了思考怎麼做出回答外,更激發我去思考的,是你們為什麼問這些問題。聽我解釋。提問從2007年冬天我的任職被公佈時與校方的會面就開始了。然後提問一直持續,不論是我在Kirkland House(哈佛的12個本科生宿舍之一)吃午飯還是在Leverett House(哈佛的12個本科生宿舍之一,本科高年級學生使用)吃晚飯,或是當我在辦公時間與學生會見,甚至是我在與國外認識的剛考來的研究生的談話中。你們問的第一個問題不是關於課業,不是讓我提建議,也不是為了和教員接觸,甚至是想向我提建議。事實上,更不是為了和我討論酒精政策。相反,你們不厭其煩問的卻是:為什麼我們之中這麼多人將去華爾街?為什麼我們大量的學生都從哈佛走向了金融,理財諮詢,投行?

對於這個問題有多種思考和回答方式。有一種解釋就是如Willie Sutton所說的,一切向“錢”看。(Willie Sutton是個搶銀行犯,被逮住後當被問到為什麼去搶銀行時,他說:“Because that is where themoney is!”)你們中很多人見過的普通經濟學教授Claudia Goldin和Larry Katz,基於對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學生的職業選擇的研究,作出了差不多的回答。他們發現了值得注意的一點:即使從事金融業可以得到很高的金錢回報,很多學生仍然選擇做其它的事情。實事上,你們中間有37人簽到了“教育美國人”(Teach for America,美國的一個組織,其作用類似於中國的“希望工程”);1人將去跳探戈舞蹈並在阿根廷從事舞蹈療法;1人將致力於肯亞的.農業發展;另有1 人獲得了數學的榮譽學位,卻轉而去研究詩歌;1人將去美國空軍接受飛行員訓練;還有1人將加入到與乳癌抗戰當中。你們中的很多人將去法學院,醫學院或研究生院。但是,和Goldin和Katz教授有據證明的一樣,你們中相當一部分人將選擇金融和理財諮詢。Crimson對於上屆學生的調查顯示,在就業的學生中,58%的男生和43% 的女生做出了這個選擇。今年,即使在經濟受挑戰的一年,這個資料是39%。也許是為了高薪——難以抵抗的招聘誘惑,也許是為了留在紐約然後和朋友們一起工作生活和享受人生,也許是為了做自己感興趣的工作——對於這些選擇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對你們中的一些人,無論如何那也只是個一兩年的契約。其他的一部分人相信他們只有在過得“富有”了以後才有可能過得“富有”價值。不過,你們依然會問我,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我發現我自己有時候對於回答你們的問題並沒有多大興趣,比較而言更感興趣的卻是捉摸你們為什麼提那些問題。如果果真如Goldin和Katz教授所說;如果去搞金融確實是一個“理性”的選擇,為什麼你們會不停地向我提出這類問題?為什麼看似理性的選擇卻讓你們當中相當一部分人認為是令人費解的,偽理性的,或出於某種需求和強迫所作出的並不自由的選擇?為什麼這個問題似乎困擾著你們當中的很多一部分人?我想,你們問我的是:關於人生價值的問題。雖然你們問得比較隱晦——即是些可以觀察和衡量的大四學生職業選擇的問題,而不是那抽象的,晦澀的,甚至會令人難堪的形而上學範疇的問題。人生價值,要人生?還是要價值?作為Monty Python那部片子(指的是六人行裡《人生的價值》那一集)的諷刺意味的片名是不難理解的,作為《辛普森一家》(美國特別受歡迎的動畫連續劇)的其中一集的主題也是不難理解的,可是當關繫到“生存問題”的時候,就是不那麼好辦了。那讓我們還是暫時摘下那戴著的哈佛面具,收起那缺乏熱情的冷漠,卸下我們看似刀槍不入的偽裝,讓我們嘗試去探尋你們問的一些問題的答案。我覺得,你們之所以擔憂,是因為你們不想僅僅是獲得傳統意義上的成功,而且要活得有價值。可是你們不清楚“魚”與“熊掌”怎樣才能“兼得”。你們不清楚是否,一家擁有著名品牌的企業提供的數目可觀的並且預期著你未來財富的起薪,可以讓你們的靈魂得到滿足。

然而,你們為什麼擔憂呢?這部分也是我們的責任。當你們一踏進這個學校,我們就告訴你們:你們將成為領導未來的中堅人物,你們將成為美國人民依賴的最頂尖、最傑出的精英,你們將改變整個世界。我們“望子成龍”的期望使你們背上了負擔。而你們為了實現這些期望也已經做得很好:在對課外活動的從事中,你們展示出對於服務性工作的奉獻精神;從對可持續發展的熱情擁護,你們表達出對這個星球的關懷;通過對今年總統競選的參與,你們做出了希望使美國政治重新恢復活力的實際行動。但你們中的很多人現在會問,“怎樣才能把做這些有價值的事情和一個職業選擇結合起來呢?”“是否必須在一份有報酬卻沒價值的工作和一份有價值卻沒報酬的工作間做出抉擇呢?”“如果是一個單選題,您會選哪一個?”“有沒有折中的辦法?”你們在問我,也是問你們自己問題,即關於價值觀的根本性的問題。你們在試圖調解兩個商品潛在的相互競爭,承認也許不可能兼得兩者。你們在經歷一次人生的轉折,而這個轉折需要你們自己做出一些決定。選擇一條道路——一份工作、一項事業或一個研究生課題——不單單是在選擇東西。每個決定都意味著“得”與“失”——過去與未來的種種可能。你們問我的問題其實有幾分是關於“失”,即你放棄的那條道路讓你失去了什麼。金融、華爾街,“招聘”一詞已經成了這種博弈的符號,代表著比僅僅選擇一條職業道路更廣更深的一系列問題。這些問題早晚將面臨著你們每個人——如果你是從醫學院畢業,你將選擇一個具體從醫方向——做私人醫生還是專攻面板病,如果你學的是法律,你將決定是用你的法律知識為一個公司法人賣命還是成為公眾的正義化身,或是在“教育美國人”兩年後你決定是否繼續從教。你們之所以擔憂,是因為你們想擁有充滿價值的同時又是成功的人生;你們知道,你們被教育要有大的作為,不僅僅是為了個人,為了自己生活地舒適,而是要讓周圍的世界因此而改變。因此你們才不得不思考怎樣才能讓其成為可能。我認為你們之所以擔憂有第二個原因——和第一個有關係但不是完全一樣。你們希望過得幸福。你們蜂擁著去修“積極心理學”這門課——課程代號“心1504”——和“幸福的科學”這門課,不就是為了聽點人生“小貼士”?可是,我們怎樣才能獲得幸福?在這兒,我可以提供一個啟發性的答案:變老。調查資料顯示年長的人——也就是我這把年紀的人——覺得自己比年輕人更幸福。不過,很可能你們沒有人願意去等著去看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