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思屋>學習教育>畢業論文>

論沈宋及其詩歌創作

文思屋 人氣:1.15W

在眾星閃爍的唐初詩壇,聲震朝野的著名詩人沈佺期、宋之問,被世人合稱“沈宋”。《新唐書》卷二。二《宋之問傳》雲:   
  魏建安後迄江左,詩律屢變,至沈約、庾信,以音韻相婉附,屬對精密。及之問、沈佺期,又加靡麗,回忌聲病,約句準篇,如錦繡成文。學者宗之,號曰“沈宋”。
  他們在志驕意滿時,曾寫有深受皇家喜愛的應制詩,但就其現存的作品來看,他們還能直面險惡的仕途和慘淡的人生,抒發鬱積胸中的塊壘和悲憤,鋪寫出字字錦繡的詩句,使初唐詩歌由狹隘的宮廷生活開始轉向廣闊的社會領域,其體裁也由歌行雜體完成向詩歌格律化的轉變,並最終形成“回忌聲病,約句準篇”的格律詩,為唐詩的發展和繁榮做出重要的貢獻。本文試圖對沈佺期、宋之問其人、其詩作一些粗淺的探索,以還其歷史本位。

論沈宋及其詩歌創作

沈佺期(6567~714年),字雲卿,相州內黃(河南內黃縣)人。關於其生卒年,兩《唐書》本傳僅雲“開元初年”,均無具體記載,於是眾說迭起。聞一多《唐詩大系》判為“6567—714年”:劉開揚《唐詩通論》定其卒年為“開元元年”(713);遊國恩等編《中國文學史》從兩《唐書》卒於“開元初年”之說;譚優學《沈佺期行年考》雲:“聞一多《唐詩大系》疑沈卒於開元四年(714)。”今檢“聞氏大系”只以公曆標明,全無“開元四年”字樣,將公元714年換算成“開元四年”,實為換算者之誤造成的後果,應排除此說。那麼,沈佺期卒年尚有三說:開元初卒;開元元年;開元二年。 
  據《唐會要》卷二十二《龍池壇》雲:“開元二年閏二月詔,令祠龍池。六月四日,右拾遺蔡孚獻《龍池篇》,集王公卿士以下一百三十篇。太常侍考其詞含音律者為《龍池篇樂章》,共錄十首。”《冊府元龜》卷五六九《掌禮部•作樂五》所載與此略有異同:“玄宗開元二年六月左拾遺蔡孚獻龍池,集公卿士已下凡三百篇,請付太常寺,其間詞合音律者為《龍池樂章》,以歌聖德,從之。”上述所謂“龍池樂章”,適見於《舊唐書》卷三十《音樂志三》,共錄存《享龍池樂章》十首,其三即為“太府少卿沈佺期”之作。由此推知開元二年閏二月至六月之間,沈佺期尚在“太府少卿”任上,故謂卒於“開元元年”之說,未安。 
  又據蘇翅《授沈佺期太子少詹事制》:“正議大夫太府少卿昭文館學士上柱國吳興開國男沈佺期……可太子少詹事”(見《全唐文》卷二五二)。兩《唐書》以傳謂“歷中書舍人,太子少詹事(《舊唐書》無“少”字),開元初卒”。這說明沈佺期繼中書舍人、太府少卿之後,又任太子少詹事,其具體時間應在開元二年六月之後,故其卒年在其後至開元三年之間的一段時期,故聞一多先生判定其卒年為開元二年(714),大體可信。 
  沈佺期,唐高宗上元二年 (675)進士,曾授協律郎、通事舍人。武周聖歷年間,參予修撰《三教珠英》,“大足元年(701) 十一月十二日撰成一千三百卷,上之”  (參見《唐會要》卷三六)。崔融又集三教珠英學士詩為《珠英學士集》五卷(《新唐書》卷六十《藝文志》),已佚。敦煌遺書斯二七一七存《珠英集》殘卷,內載沈佺期詩十首(又見《全唐詩》)。後轉為考功員外郎,不惜背離李唐,攀附武氏,成為趨炎附勢的御用文人,除寫下“我後光天德,垂衣文教成”之類奉詔應制詩外。還為武氏諸王用事於朝,歌功頌德,當其行親迎禮時,賦《花燭行》以美之(見《舊唐書》卷一八三《武崇訓傳》);產男滿月之際,亦賦詩美之(《舊唐書》卷一八三《武延秀傳》),故被人以為不恥。長安四年(704)以“考功受賕下獄”,因依武后寵臣張易之兄弟,不久獲釋。唐中宗神龍元年(705),二張伏誅,坐贓賄流配?州(廣西、越南之間)。稍遷臺州(浙江臨海縣)錄事參軍。
  景龍二年(708)後,授起居郎,兼修文館直學士,累遷中書禽人、太府少卿、太子少詹事等職。有集十卷,惜已佚,現清影抄宋蜀刻本《沈雲卿文集》五卷,明正德王廷相刻本《沈佺期詩集》七卷,以及四卷、三卷、二卷、一卷等刊本。   
  在詩歌創作上,沈佺期雖善於寫作形式華麗、對仗工巧的應制詩,但內容空洞,華而不實,幾無可取之處。長期以來為人稱道的主要是描摹征戍貶謫和抒發個人情懷的詩作。首先,由於詩人對唐初連年不斷的邊塞戰爭給人民造成的痛苦和災難懷有不滿的情緒,一些以征戍閨怨為題材的詩作往往寫得真摯感人。如雲:   
  聞道黃龍戍,頻年不解兵。可憐閨裹月,長在漢家營。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誰能將旗鼓,一為取龍城。(《雜詩三首》之三)   
  盧家少婦鬱金堂,海燕雙棲玳瑁粱。九月寒砧催木葉,十年征戍憶遼陽。白狼河北音書斷。丹鳳城南秋夜長。誰為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古意呈補闕喬知之》)
  上述兩首詩雖然同樣以征戍閨怨為主旨,但前者意在期盼良將出現一舉奪取龍城,結束令人困擾的戰爭,明顯地具有反戰情緒,言短意長,含蘊無盡。後者更著重於抒發閨中少婦的怨思悵望,在寒砧聲聲、落葉飄零的秋夜,懷念十年不歸的戍客,委婉纏綿,幽思無限。 
  其次,沈佺期在官場失意,政治上遭受挫折和打擊之後,也寫下一些較好的詩作。當他因考功贓賄,被捕下獄時,直以激烈率真的詩句為自己辯解:“平生守直道,遂為眾所嫉。”“萬鑠當眾怒,千謗無片實”(《被彈》);“我無毫髮瑕,苦心懷冰雪”(《枉系》)。真誠地期望聖主為之申雪冤枉:“聖旨垂明德,冤囚豈濫誅”(《移禁司刑》)。尤其是《被彈》詩中有關封建法吏的橫暴和獄囚痛苦的描寫,若非親身經歷者實難寫得如此真切:“劾吏何咆哮,晨夜聞扦扶。事間拾虛證,理外存枉筆。懷痛不見伸,抱冤竟難悉。窮囚多垢膩,愁坐饒蟣蝨。三日惟一飯,兩旬不再櫛。是時盛夏中,嗅嚇多瘵疾。” 
  沈佺期流配?州途中,通過《嶺表逢寒食》、《入鬼門關》、《初達?州》、《題椰子樹》、《?州南亭夜望》等詩篇,比較生動地描繪出親身目睹的奇異景觀,藉以抒發鬱積胸中的苦況:“自從別京洛,頹鬢與衰顏。夕宿含沙裡,晨行岡路間。馬危千仞合,舟險萬重灣。問我投何地,西南盡百蠻。”(《入鬼門關》)水行儋耳國,陸行雕題藪。魂魄遊鬼門,骸骨遺鯨口。夜則忍飢臥,朝則抱病走。搔首向南荒,拭淚看北斗。何年赦書來,重飲洛陽酒。”(《初達?州》)在另外一些詩篇裡則又把個人的惆悵難寐和心存魏闕的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如《夜宿七盤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