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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宗與詞的主體化走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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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老子真堪笑,見事遲來四十年。

禪宗與詞的主體化走向(4)

陸游對這種豁然洞明的心態頗為得意,不禁暗笑自己以前的執迷不悟是多麼滑稽可笑,原來一切竟如此簡單:你只要“見事”了,便可解脫而所謂“見事”,不正是魏了翁詞中所謂“世事元來,都緣本有,不在他求”的自信嗎?這種自信心的流露是詞體主體化走向的表現之一,而這種自信,“被詞人強調正是受禪宗影響的結果

三、對自我的抒寫

當代日本著名佛學大師阿部正雄說:“無論是現在和過去,西方和東方,人都不滿足於僅僅生活在當下的現實中,僅僅生活在感官現象中,僅僅生活在今世。……人心註定不得安了:它要探求有形世界背後的無形世界,探求種種現象根基上的規律,探求種種事件背後的意義,探求在現實彼岸的理想。這種永無窮盡的探求源於人的一種基本需求:正因為他生活在今世,他亞欲探求某種超世的東西;正因為他身處個別現象中,他亞欲探求某種普遍的東西;正因為他體驗到生死的無窮變化,他亞欲探求某種永恆不變得東西……因此,現實與理念、內在與超越、個別與普遍、暫時與永恆之間的對峙與緊張,不斷出現與人的生存中,永遠使人生本身成為問題這就是人的命運和實質所在。

同樣.宋人面對人生存在的許多焦慮與困惑,希望能夠超脫塵俗,獲得精神的自由。如吳潛《滿江紅》詞中便對此進行了追問:“為問人生,口要足、何時是足。這個底、蝸名蠅利,但添構束。便使積官居鼎系,假饒累富堆金玉。似浮埃、抹電轉頭空,休迷局。分已定,心能服。宛句畔,昭亭曲。有水多於竹,竹多於屋。閒看白雲歸袖去,靜觀倦烏投林宿。那借來、拍板與門褪,休掀撲。”正如此詞中所說,“休迷局”,“分已定,,“能服”,要使自我獲得解脫,必須轉迷為悟,這正是惠能所說的“心悟轉《法華》”。《名家說禪》前言說:“禪,與其說是宗教,不如說是一種生活的智慧;與其說是信仰,不如說是一種獨特的思維方式”可謂中的之言。正是這種生活的智慧使詞人對生活、人生有了新的認識,精神也獲得瞭解脫,如陸游在其詞《桃源憶故人》中所感嘆的“殘年還我從來我。萬里江湖煙舫。脫盡利名綏鎖。世界元來大。”胡舜吵的詞作《感皇恩·祠居射村作》也表達了這種體驗:

乞得夢中身,歸棲雲水。視覺精神

自家底。峭帆輕掉,時與白鷗遊戲。畏途

都不管,風波起。光景如梭,人生

浮脆。百歲何妨盡沉醉。臥龍多事,謾說

三分奇計。算來爭似我,長昏睡。

正是“歸棲雲水’,之後詞人才“視覺精神自家底”,不再有浮沉不定、漂泊無依之感,找到了使自,“得以安適的場所,這就是禪宗給詞人主體,“靈上帶來的變化,霍松林、傅紹良用“精神樂園”一“味概括禪宗的功能,頗為形象準確。詞人把這種主體心理狀態、內心感悟賦之筆端,創作出來一系列詞作,這些詞作比較突出地抒寫了詞人兩種互相聯絡的,心理狀態,一是“閒”,二是“睡”。

“閒”字在禪宗語錄中經常出現。《五燈會元》卷1六祖惠能說“若於一切處而不住相,彼相中不生憎愛,亦無取捨,不念利益成壞等事,安閒恬靜,虛融澹泊,此名一相三昧。”要達致禪悟,其中關鍵所在即要心閒,不生憎愛,亦無取捨。《五燈會元》卷2南陽慧忠國師之“青蘿黃緣,直上寒鬆之頂;白雲淡,出沒太虛之中。萬法本閒而人自鬧。”又強調指出心要自閒,“不是風動,不是播動”,“仁者心自動”,心鬧非外境所致,而是自心自作,只有無所取、無所求,無IA無愛,“閒”的心境才能持續,這種禪理迎合了仕途坎坷、功名無望,甚至對人生充滿困惑經常精神陷入極度苦悶的詞人,他們曾經飽受,“靈折磨,不知如何得以解脫,禪宗使他們明白了“閒”的重要,學會了坦然面對.在不自我摧殘的基礎上繼續積極地走完人生之路。我們不妨讀讀詞人們對“閒”的心境的吟詠:“幾時歸去,作個閒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蘇軾《行香子》),“泉冽偏宜雪茗,粳香雅稱絲苑。然一飽西窗下,天地有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