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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教育的經典化與去經典化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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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經典問題近年來受到學界的普遍關注。荷蘭萊頓大學1997年1月舉行大規模國際會議,會後出版學術論文集《經典化與去經典化》。在我國,文學經典在“重寫文學史”的思潮中被重新評價,關於文學經典的討論成為學術熱點,不少文學經典遭受“戲說”。如何對待經典,這是文學教育必須面對的問題。

文學教育的經典化與去經典化的論文

文學經典是特定歷史時空與文化語境中思、詩、史相交融的結晶,是那些能夠站在特定時代的高度表現人的靈魂和美的作品,或是能夠傳達人類智慧和理性精神的著作。經典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是人類文明的精華。例如,希臘人創造出永遠不可企及範本的古典藝術,顯示出“至美、至善、至愛”的神性境界,具有超越不同文化場域和涵蓋普遍人性的特點。中華元典中所蘊涵的作為基本哲理的陰陽五行思想,解釋大自然與人類社會關係的天人合一思想,解決社會問題的中和中庸思想,如何對待自身的修身克己思想,至今都在現實中發揮著重要的有益作用。正如聞一多先生所說,中國“在他開宗的第一聲歌裡,便預告了他以後數千年文學發展的路……我們的文化大體上是從這一剛開端的時期就定型了。”

文學教育的經典化要求將文學經典作為當代文學教育的核心內容,文學經典的學習與傳承處於整個文學教育的主流地位。教與學雙方要通過經典的原汁原味的閱讀與理解,從中瞭解人類文明與智慧的優秀成果,體味人類文化與文學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在當今所謂“讀圖時代”更要強調這一點。有感於影象、網路的迅速發展,傳統讀書方式受到衝擊,人們發出“讓閱讀成為習慣”的呼籲。當代影象文化的衝擊使得許多人越來越疏離經典文字的閱讀,滿足於一些改編影視作品,其中的問題顯而易見。每一部改編作品都是當下作者的再創造,不能替代原著,更不用說那些平庸改編之作了。以語言為符號的文學經典,是傳承人類文化的最好最豐富的載體,是任何影象載體難以替代的。經典文字能以人類智慧和審美的優秀成果塑造人們的精神家園,激發人們的想像力,培養創造力,提高思維能力。面對經典,我們可以反覆體味其中的意蘊,而這一切是任何讀圖活動無法相比的。

文學史上的文學經典具有開放性。其一,文學經典的意味需要有新的詮釋,“它不是一尊紀念碑,形而上學地展示其超時代的本質。它更多地像一部管絃樂譜,在其演奏中不斷獲得讀者新的反響。” 文學經典的傳統精神與當代闡釋之間並非對立,互不相容,它們之間應該是一種相互呼喚、漸趨融合的關係。文學史上的任何一種經典文字如果能夠打動當代讀者,其中必定存在某種與當代相通的生命精神,這種生命精神得以顯示它的當代活力,需要當代精神的映照,而當代精神正是某種傳統生命精神的延續。其二,文學經典的認定和價值判斷也是歷史的動態的。文學文字如何成為文學經典,以及已經被認定為文學經典的價值和地位,這些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因為經典的選擇、解讀,不同時代不同社會有著不同的判斷。重讀經典,重構經典,是文學史研究的應有之義。文學經典呼喚新的發現,恰好能為文學教育留下無限的創造性空間。這與解構、顛覆文學經典的“戲說”沒有共同之處。

文學教育的經典化要求在傳授經典中起主導作用的教師應該重點下功夫在經典文字上,努力去闡釋經典,乃至去發現經典塑造經典,即在闡釋現有經典的基礎上,去發現歷史上的潛在經典,重新塑造富有時代氣息的經典。要讓在學習經典中起主體作用的學生按以下幾點值得注意的方法去閱讀經典。其一,循序漸進。許多青年學生在應試教育的指揮棒下生活太久,課外閱讀長期被忽視。有些學生,包括求學上進的學生,邁進大學校園,面臨如此豐富書籍的大千世界,感到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想讀,形成心態浮躁和讀書無序的狀態。教師則應從學生讀書的實際出發,鼓勵學生按教學進度完成必讀書目的閱讀。

在此前提下,要求學生根據情況擴大閱讀範圍。此外,我們要強調“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的古訓,引導學生反覆思考,發現問題,對於精讀的經典著作,且應留下印記,記下心得。其二,精讀與泛讀相結合。這是所有好讀書人的'共識。古人早就有“好讀書,不求甚解”之說。經典浩如煙海,要儘可能博覽群書,只能採取精讀與泛讀相結合的方法。不必過分穿鑿字句,不明白的暫時“懸置”一邊。至於經典中的經典,有些內容則必需反覆閱讀,甚至能背誦。其三,互動交流。注意讓學生與經典之間建立起一種新型關係。不是讓傳統束縛學生,也不是使學生未加消化吸收就去膜拜傳統或顛覆傳統,這種互動聯絡體現出經典文字與閱讀主體之間的視界融合。一方面,學生閱讀原典,儘可能理解經典的本來意義。另一方面,學生又嘗試著從個人鮮活的實際境遇起步,既與經典對話、交流,又發揮自己的創造活力,闡釋經典的現代意義,努力達到當代視界與歷史視界融合,為今後進一步走向創造性的闡釋經典、重塑經典的活動打下良好的基礎。

文學教育的經典化要堅持,而當下未能成為經典的非經典文學文字與文化文字也是文學教育的重要資源。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去經典化” 應該是文學教育關注的一個嚴肅命題。

關於“去經典化”,我們需要以歷史的觀點看待這個問題。一方面,經典的崇高地位並不是與生俱來的。例如,《聖經·新約全書》成書之際曾受到羅馬統治者的貶抑排斥,只是作為非法抄本在下層人民中祕密流傳。又如,《尚書》不過是周代史官輯錄的古代史料彙編,《春秋》不過是魯國編年史。然而,這些典籍成書久遠,又經過眾手修訂、篩選,儲存了大量社會史思想史的原始資料,蘊涵豐富,珍藏著各民族跨入文明社會前後所積澱的精神財富。以後經由歷代解釋者閱讀者的具體化和重建,構築起愈益闊大深厚的學說體系,具有歷時愈久卻光輝愈顯的不朽性。

另一方面,文學經典是文學教育的核心內容但不是惟一內容,而經典與非經典的界限也不是固定不變的。具體說有以下幾方面值得注意。一是對文學經典的重評,文學經典的秩序發生變動。20世紀80年代以後,審美價值判斷發生較大變化。在“重寫文學史”的思潮中,有的作家如張愛玲、沈從文、錢鍾書的作品獲得經典的地位;有的經典作家的經典性得到新的解釋,賦予了新的內涵;有的作家的經典地位卻在下降,有的甚至失去了經典的地位。二是當下一些還未成為經典的非經典物件,不應排除在文學教育的視野之外。

文學教育的資源僅限於經典當然是不夠的。我們日常生活的許多方面已被媒介化、審美化了,如電視、廣告、通俗小說、流行歌曲、時尚服飾、攝影、家居裝飾等等,我們生存在日益消費化媒介化的日常生活之中,五光十色的現實生活並不是由種種經典構成,但是,我們必須面對現實,面對不斷出現的新的具有審美意義的生活。現實生活正是我們文學創作理論創新的源泉,生活之樹是長青的。今天某些看起來普通的日常生活,日後也有可能被經典化。三是一些借經典為題的“大話”作品。這類作品用戲擬、拼貼、混雜、調侃、解嘲等方式對文學經典進行戲弄、解構與顛覆,傳達當代作者的審美觀價值觀,我們可以從中瞭解“後現代”的某些特點,但不能與經典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