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現在的語言學中概念框架是認知功能模式的概念語義部分,是小句概念語義的表述形式。語義結構不能充分表述概念內容,只有概念框架的介入才能表述和解釋概念內容及其認知操作。概念框架在表述方面有著相當可觀的優越性。
【關鍵詞】概念框架 句法語義 概念語義 認知功能模式 探究
一、語義結構的侷限性
語義結構研究的理論是多樣的,有的以動詞為出發點,有的以名詞為出發點。然而我們在研究中發現,這些語義結構在和詞彙語法結構連通的同時很難涵蓋相應的概念語義內容。本文主要從動詞中心論的視角對語義結構的侷限性加以探討。
首先,動詞有及物和不及物之分,兩者所在的語義結構和相應的語法結構自然不同。如果動詞預示性是存在的,那麼語義結構也可以有相應的及物和不及物之分。其次,動詞中心論的不足除了表現在其及物性錯位方面,還涉及各種語義相關的語法結構,如英語的雙及物結構和與格結構。再次,動詞中心論有邏輯迴圈之嫌。根據動詞預示觀,動詞的“價”來自它所出現結構中的謂元的數目;而動詞同時又通過其價來預示語義結構謂元的數目。結果,動詞及其語義結構構成一個邏輯迴圈的怪圈。
通過以上論述,我們發現動詞和語義結構在及物性方面存在矛盾。在語符關係和概念語義的討論中,語義結構的侷限性顯得十分明顯。在認知功能模式中,語義結構只是概念內容和語法表達之間的過渡,它向上和概念結構連通,向下和語法結構連通。小句的概念內容用語法語義不能充分地表述,而需要用連線語法語義的概念框架來表述。
二、概念框架
1.“框架”的語言學界定
作為語言學的術語,“框架”可以追溯到格語法中的格框架(case frame)。格框架被看成一種抽象圖式化場景,對語義結構的理解,就是對抽象圖式化特徵的理解。Fillmore後來將格語法發展成為重視認知研究的框架語義學。框架語義學的形式表述是框架,用來形式表述語言和經驗、語言和知識結構之間的關係。
認知語言學研究中,Lakoff提出了理想化認知模式(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強調理想化的經驗格式塔;Langacker提出了和突顯成分關聯的域(domain),強調成分和背景之間的不對稱關係。從表述語言系統動態性的理論目標出發,概念框架可以合理表述理解和產生小句的可操作過程,可以表述概念語義獲取的認知操作過程。
2.基本概念結構
概念框架由基本概念結構組成。概念結構是表徵小句整體概念語義的最小形式。我們將具有總括性抽象意義的結構看作基本概念結構。根據概念連線關係,抽象出了三個基本概念結構:時空概念結構、動作概念結構和致使概念結構。時空概念結構表示客體的'存在形式。客體的存在形式可以有方位的、領屬的和性狀的,小句可以表達實體的方位空間、領屬空間和性狀空間。例如:The book was on the shelf.[方位]
上述概念語義可以形式表徵為空間概念結構:客體+靜+[方位|領屬|性狀]
致使概念結構表示一種致使關係。客體存在於某空間或動作者實施某動作,它們可能是由另外一個實體或因素致使的。在認知功能模式中,致使概念結構表示致使者和致使物件之間的關係,具體表現在致使物件有某種變化的傾向。例如:
The crack in the wall let the light in.
小句的概念語義可以形式表徵為致使概念結構:
致使者+致使+致使物件+傾向[客體+方位]
以上各例句表達的概念語義都以一個基本概念結構來表述,而有些小句的概念語義必須由多個概念結構構成。由多個概念結構構成的複合概念過程都可以由三個基本概念結構按不同的方式連線而成,它們的參與者有重合關係。上述例句的概念過程由動作概念結構和致使概念結構連線而成。時空概念結構、動作概念結構和致使概念結構按不同的方式連線組織成了概念框架。
3.概念框架的構造
小句的概念語義之所以要用概念框架,是因為一個小句可以由多個基本概念結構組成,也就是說,小句可以啟用若干個概念結構。小句可以啟用的概念結構有三個組成部分:概念過程、先設條件和推導結果。在整個概念框架中,這三個部分是組合關係。
概念過程是概念框架的核心部分,它表述小句概念內容在某時間段中的情狀(即事件和狀態)。從情狀的時間順序出發,概念過程定位於先設情狀和推導結果的概念語義內容之間。過程表徵了主要概念內容,而先設和推導是過程的啟用延伸。無論是過程還是先設或推導,它們都可以由一個或若干個基本概念結構連線而成,連線的關係也可以是多樣的。同時概念框架具有整體性和可分解性。
三、概念框架的優越性
第一,不同的語義結構可以有相同的概念內容,但語義結構和語法結構相對應,因此我們可以用概念框架來抽象出不同語義結構中相同的概念內容。
第二,語義結構和謂詞之間的錯位關係可以由概念框架作進一步的解釋。上文曾談到動詞中心論認為語義結構可以由動詞衍生。但是,從動詞本身的詞典語義出發,這種衍生關係是不自然的[2] (P101)。在英語中,一些不及物動詞也會出現在及物結構中,構成謂詞和語義結構之間的錯位。
第三,運用概念框架可以區分致使傾向和致使結果。Jackendoff在他的概念語義結構中用動詞的型別來預示致使結果的型別。動詞的標記能力在英語中確實存在,但其致使結果的預示性並不是普遍的。範曉、程琪龍通過對漢語使令動詞的研究找到了反證。
第四,概念框架具有型別普遍性。語言研究的理論取向應該是認知功能的,對語言的研究不應該只停留在句法上,還應該涉及概念語義。
四、結語
上述的研究證明語義結構並不能充分表述概念內容,只有框架的介入,認知功能模式才能表述和解釋概念內容及其認知操作。概念框架是小句的概念語義模式,它和神經認知語言學、框架語義學、功能語言學等理論和模式相關,但又不同於這些理論模式。它是一個有新意的發展中的理論模式。概念框架還要面臨許多類似理論模式需要面臨的挑戰。迄今為止,我們還不知道概念語義系統中含多少個概念框架,各框架之間的連線關係是什麼。該模式具有非常可觀的發展前景,期待更多的有識之士加入到研究隊伍中來,早日揭開語言系統的奧祕。
參考文獻:
[1]程琪龍.概念框架和認知[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
[2]程琪龍.神經認知語言學引論[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5.
[3]Jackendoff,R. Semantic Structures [M]. Cambridge,Ma:The MIT Press,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