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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傷的治療者》讀書筆記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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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傷的治療者》讀書筆記2000字

關鍵在於後現代人缺乏歷史感,而歷史感對富有創造性的生活來說至關重要。後現代人覺得自己從歷史中被抽離出來,唯有此地此在的那一刻是有意義的。對於後現代人而言,生活好似斷絃之弓,無法射箭。在失序的狀態中,他日漸麻木,既沒有憂愁,也沒有喜樂,而這本是人類普遍具有的生存感受。他感受到的只是冷漠和厭倦。只有當一個人深具歷史責任感和未來擔憂感時,才會產生希望或失望等感受,可當他認為自己只是極其複雜的技術官僚體制下的犧牲品時,就會產生遊離之感,從當下的這一刻遊離到另一刻,於是人生就成為無數事件偶然隨機的排列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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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面對這種種衝擊,如果試圖在其中找出意義,就無法自我欺騙,因為任何一種單一的思想理論或者意識形態都無法整合這些互相沖突的生存圖景,更無法以某種統一的人生視角來統籌之。

“後現代文化影響下的極度流動性”要求後現代人能夠越來越接納這種瞬息萬變的流動性,保持相容幷包的開放態度,心甘情願也心平氣和地生活在碎片化圖景中,因為這似乎是對當下特定情境的最好迴應。但頗為弔詭的是,當我們完全沉浸在周遭情境那種千變萬化的即興式印象時,反而會產生如醉如痴的興奮之感,而非冷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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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支離破碎的意識形態,使後現代人不致變成狂熱分子,為其信念獻身,或者借其信念殺人。只要某種理念聽起來不錯,他們就願意去體驗,因而很容易接受新事物。他們不會覺得其他意志信念是一種威脅,反倒將之視為可以去挖掘的新思想資源,也藉此機會去檢驗自己舊有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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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要緊事是值得全力以赴的,沒有理想,沒有計劃,沒有激動人心的奮鬥目標,沒有刻不容緩的任務。彼得不會因著各種價值觀的衝突而掙扎,沒有沮喪,沒有自殺傾向,也沒有憂慮。他對任何事都不抱希望,卻也不至於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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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們如何界定這種“超驗式體認”的方式,無非都是人嘗試超越現世凡俗之境,遠離日常性存在的不真實狀態,向上攀升進階,經過一層、二層、三層甚至多層修煉,直至進入一種更廣袤的視域和境界,好讓自己能夠體驗何為真實。通過這種體驗,他能夠擺脫自身的冷漠感,直抵生命深處的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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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是革命主義者,但不是極端革命分子,因為他給出的不是一套意識形態,而是自己的生命;耶穌也是神祕主義者,但不是離群索居的隱士,雖然他與上帝相交如此密契,卻不會因此對邪惡世道袖手旁觀,反而直陳社會流弊,被當作反叛分子迫害致死,大大震撼了他所處的那個時代。從這個意義上而言,他仍舊是後現代人得蒙釋放,得享自由的那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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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透了成人世界後的年輕人如此宣宣告:

我在外面,望著裡面,

看到什麼呢?

太多混亂,太多幻象,

密密麻麻包圍我。

你不要控制我,

你不要強迫我,

這隻會干擾我心情。

也不要指教我,

也不要引導我,

這隻會浪費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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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面臨新的危機:成為自己這一代的俘虜。里斯曼指出:“長輩的權威瓦解之際,年青一代卻越來越被朋輩所左右……成人的操控消失之後,年青一代的互相操控則日益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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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有同情心的成人也誤解了年輕人的初衷。在一篇有關校園激進學生的文章裡,里斯曼指出:

很多成人怕給人守舊或古板的印象,於是站在年輕人的陣營中,卻並不瞭解年輕人的兩難困境。他們這樣做不但於事無補,反而給年輕人帶來更大的壓力。我預料一些自以為站在學生一邊的老師,特別是那些過去特別放任自流的老師,一旦學生們恩將仇報,定必會遭受沉痛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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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者的任務就是發現每個人身上的潛能,並帶領他們融入更大的群體。而牧職的危險則是,牧者雖有一雙明察秋毫的慧眼,但容易更多定睛在對事情的深謀遠慮上而非定睛在對個人的憐憫體恤上。如果牧者認為只要裝備有加、訓練有素,就能解決一切牧養問題,那麼,他們必然會精疲力竭,其挫敗感和失落感將遠甚於以往時代的牧者。更多的教牧訓練和神學裝備只是必要而非充分條件。正如飢餓之人需要更多面包,但當你遞給對方面包時毫無憐憫心,不會播下和平,只會播下爭鬥,不會播下喜樂,只會播下冷漠。同樣,缺乏愛心的牧養技巧,會使饒恕變成一種演戲,使天國變成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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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醫生的手觸碰他,觸碰的只不過是一具不能說話、已放棄配合救治的軀體。他沒有強烈的求生慾望,但也不會心平氣和地面對死亡。在醫生的手術刀下,哈里森先生只是一具無名無姓、無力身還,不再正常運轉的軀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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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當推翻哈里森先生這一危險的結論:“沒什麼事,也沒什麼人在等著我。”消除其自怨自憐的情緒,並且還要當頭棒喝,以擊碎這一錯誤的自我認知:“看著我,再說一遍……你看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你錯了……我就在這裡,我在等著你……明天,後天,我都會在這裡……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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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哈里森先生恢復知覺後來到了車站,茫茫人海中,芸芸眾生穿梭如織,卻沒有誰揮一揮手,露出熟悉的笑容走近他,歡迎他健康歸來,那麼,哈里森先生絕對沒有理由願意從麻醉中醒過來。但約翰卻大有可能成為那個在等候的人,成為那個挽救哈里森先生生命的人。因為哈里森先生會為了約翰而珍惜生命,這本身就是一個投桃報李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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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候你”的.意義遠遠大於“如果你捱過手術,我會再與你一起”,因為根本沒有什麼“如果”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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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切的關愛意味著:此時此刻,哈里森先生是唯一重要的人。為了他,我甘願將其他事務、定好的約會和籌備已久的會議暫擱一旁,不是因為這些事情不重要,而是相對於哈里森先生的痛楚,它們已變得不那麼迫切。真切的關愛能使我們體驗到,對於那些孤獨的人而言,牧者尋找“走失的迷羊”,不是錦上添花,而是實在是雪中送炭的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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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森先生並不是滿懷苦毒和敵意,拒絕牧者幫助的那種人。藉著真正的牧養,他應該活出真理:人要有尊嚴地面對死亡,並且主動擺上生命,而非毫無知覺地放棄生命。一個牧者可以在哈里森先生粗鄙和苦澀的言談之中,聽出一個徘徊在死亡邊緣之人的求救聲,他呼喚一個與他一同面對生死的人。

他們在危難中相遇,並非偶然事件,而是一種契機,可以讓他們去發現人心的基本追尋。然而,只有一個深信生命有價值和意義的人才能聽到這一召喚,他知道生命不是寂然不變的,而是在人與世界不斷相遇中自我呈現的奧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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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賽亞與窮人坐在一塊,每次只包扎一處傷口,同時也在等候別人需要他的時刻。牧者也是一樣,因為他的任務是讓別人看到傷口被包紮的第一道痕跡,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地包紮自己的傷口,同時等待別人需要他的時刻。

他蒙召成為負傷的治療者,既要醫治自己的傷口,同時也要時刻準備醫治別人的傷口。他既是負傷者,也是醫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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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職是一項非常具有挑戰性的服侍,它不容許人活在此在不朽和此生圓滿的幻象中,它必須不斷提醒眾人:他們是殘缺的,是有限的,同時也告訴他們,一旦認清這種處境,拯救就隨之而來。

但牧者不能拯救任何人,牧者只能以捨己之心成為恐懼之人的引導者。但弔詭的是,就是在這引導之中,盼望的第一縷曙光出現了。因為當痛苦被共同擔當時,痛苦就不再讓人軟弱無力,反而讓人奮勇向前,我們就能理解,這才是拯救之道。我們不必逃避痛苦,卻可以化痛苦為力量。那麼,絕望就會變成盼望。

藉著這共同的追尋,彼此的殷勤款待進而形成了群體。我們一同坦承自身的殘缺,也一同持守永生的盼望。這樣,合一的群體就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