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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7週年地震引數測定有哪些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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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7週年:地震引數測定從10分鐘縮短到58秒

汶川地震7週年地震引數測定有哪些突破?

第一時間即時測定併發布地震引數是非常重要的。汶川(微博)地震10分鐘後才釋出引數;而現在,最快在震後58秒就可以測定引數,並在2到3秒內推送給6.2億網際網路使用者。

下午2點28分,綿竹(微博)市漢旺鎮那口著名的大鐘永久停留在這一時刻。龍門山腳下的老城一片寂靜,空無一人的“藝術長廊”旁,是在路上橫亙了7年的大樹軀幹和斜靠在它身上的路牌。隨著一輛觀光車的靠近,綿竹東汽廠的鐵門哐啷啷地開啟,引導著遊客進入空無一人的遺址,這裡是5·12地震中損失最嚴重的區域之一,共有4800多人遇難。

7年過去,廢墟里蓬蓬勃勃地長出了翠綠的雜草。

從汶川到北川(微博),龍門山地震帶的這條綿延一百多公里的“破裂線”上,處處可見5·12的遺蹟,甚至是遺址公園。那些地方附近,不僅會有納涼的老大爺講述親歷地震的一刻,也會有大媽大嬸兜售燒錄著災難歷史的光碟,以及茶葉蛋等吃食。

逝者已矣,災難留下的,除了殤痛,更多的則是成長與變化。7年來,災後應急體系、民間救助力量、地震監測預報……它們留下了怎樣的足跡?

大震預測研究,必須給出的回答

從7年前開始,如何認識、面對大地震並與之抗衡,突然就成為了一個公共話題。尤其是,公眾的防災抗災意識和在災難發生時積極參與的責任感,在2008年衝出了起跑線。

2008年5月12日當晚,成都市的志願者楊柳就組織了幾個護士和戶外愛好者朋友,一起到達了都江堰(微博)。幾個人完全是自發組織到一起,沒有任何專業的救援工具和充分的心理準備。他們在紅十字會做了志願者登記,領取了志願者標誌,攜帶了一些物資藥品之後,就開車出發了。

“那時候我們去幫忙找人救人,都是徒手刨。”楊柳告訴南都記者,當時大家都沒有什麼救災經驗和專業技能,看到什麼做什麼,就是幹粗活,幫出力。還有些十多歲的學生,憑著一腔熱情也衝到前線來,要跟著他的志願者團隊一起救災,結果“火門都摸不到”,被他趕了回去。

那時候的紅會也缺乏經驗,大批救災物資交由志願者帶進去之後,怎麼分配,怎麼監控,怎麼建立臺賬,基本是一團亂。“後來有人調查,讓我說清楚領取的那些藥品、物資的流向,幸好,我自己保留了當時分發物資的所有臺賬記錄,全部拿了出來……”

當時,人們在大災面前表現出層次極為豐富的心理現象和情感———生離死別與嬉笑怒罵、樂觀豁達的段子共存;直擊血淋淋的現場讓人流淚,看到四川人民在餘震中用麻將搭“地震儀”等“創舉”又讓人破涕為笑;人們為患難與共、真情流露的大愛而感動,同時又有各種抱怨、責怪和質疑的聲音開始蔓延。

中國地震局地震預測研究所研究員陳會忠告訴南都記者:“當時,我們被罵得很厲害,5·12地震的發生,促使我們必須對地震預測有個回答。”

隨後不久,“中國陸區大震預測途徑探索戰略研究”開題,課題組成員系統梳理了近代地震活動構造和時間演化特徵以及世界各國地震預測預報的歷史及現狀,探討中國陸區地震預測的途徑和戰略方向,試圖找尋地震發生的機理,並系統掌握地震發生的前兆。

同一時期,大量被陳會忠稱作“地震預報術士”的專業或非專業人士進入公眾視野,不少人聲稱自己已經通過某種關聯體系掌握了短期臨震預報的訣竅,並列舉自己其實已經成功準確預報了多次地震的證據,這甚至成了越來越多的人的“興趣愛好”。

災難中成長,救援提速“快跑”

5·12汶川大地震之後僅僅3個多月,金沙江兩岸的攀枝花(微博)和會理地區又發生了6級地震。雖然,這次地震的震級和影響範圍都比5·12地震小了很多,但是南都記者當時在現場看到,無論是解放軍部隊,還是慈善組織、醫療團隊,都十分迅速地到達了現場。

雲南軍區某部的一位指導員告訴南都記者,這一次,他們在兩個小時內完成集結,當天就得到救災指令出發了。

汶川地震發生後,有些極重災區的官員向媒體宣佈:當地已經積極採取救災措施能夠控制局面,卻諱言當地受災的嚴重性。而8月30日發生的這場地震卻出現了攀枝花市與涼山州(微博)會理縣(微博)“爭奪震中”的局面。雙方都積極向外公佈災情,期望第一時間引起各方面重視並給予及時的援助。

2009年,畫家出身的楊柳參加了新成立的民間救援組織———藍天救援隊,並參加了第一次專業性的培訓,學會了生命探測儀、手動破拆工具、電鋸、撬棍等專業救援工具的使用方法以及自我保護的一套措施。在短短的三四年時間之內,這支救援隊及其各省市的“分會”迅速壯大,會員人數逐漸超過萬人。在後來中國的每一次大災之中,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同一時期,還有大量其他的民間救援隊誕生,他們通常都是“自帶飯票”,業餘地參加培訓和演練,並且自費參加救援行動。

2010年4月發生於青海玉樹的大地震帶給了這些並不成熟的民間救援隊新的考驗———高原反應。在高原反應的狀態下高負荷勞動是非常危險的事,參與救災的人反而會成為需要救助的人,但這也給熱心於災難救援行動的人們累積了經驗。

在這一段時期,由於頻繁的地震,公眾對地震災區的關注度開始下降,社會捐款的.金額也同比下降。2011年1月,中國第一家民間公募基金會———深圳壹基金正式成立,這家由紅十字會的下屬專案機構發展演變而來的獨立公募基金會在各種救災和慈善活動越發顯露頭角,並在2013年4月的雅安(微博)地震中,以前所未有的募資速度和組織能力,全方位參與甚至是領導了這一次民間的救援行動。200多家救援隊和公益組織成為“壹基金救援聯盟”成員,在一個總的指揮部協調下分工協作。時任壹基金祕書長的楊鵬告訴南都記者,雅安地震的救災將是一個長線而系統的工程,除了災害發生後較短時間內的緊急救援和物資發放,災後的板塊投資更為巨大。他更是認為,在龍門山斷裂帶南段的雅安,原本就是地震風險較高的區域,日常的防災備戰比臨場的救災更重要,因此,壹基金引入了一套新的建築方法和鄉村重建理念,在雅安蘆山的山村裡做起了長達數年的實驗。

雅安地震,多支軍警隊伍都在數小時之內趕赴第一現場。四川某州市武警消防的一位隊長告訴南都記者,他們當時正在雅安附近做地震搶險的演練,於是直接就把隊伍拉過去投入實戰。

之所以如此迅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一地區已經有了防災抗災的意識和準備。

打造監測網路,繪製“地下雲圖”

雅安地震發生之前,中國地震局的“中國陸區大震預測途徑探索戰略研究”已經通過了驗收,陳會忠告訴南都記者,在研究報告中,他們其實已經明確地提出了,汶川地震之後,雅安、寶興一帶還會發生7級以上的地震。國家地震局每年都會畫一些“大震危險區域”的圈子,下發至各地方政府,雅安也曾被畫在圈內。

龍門山地震帶在汶川地震中的斷裂是朝向東北,西南方向的斷裂並未完成。但是,這不能說是“預報”,因為誰也不能精確地知道這次大地震究竟是十年後還是二十年後發生。

“比如說這次的尼泊爾地震,實際上是1934年那次大地震沒有完成的斷裂,大家都知道它必然會發生,但是誰也不知道它會發生在81年後。像雅安地震,大家也都無法預知它在汶川震後5年就來了。”

“地震預報迄今為止並沒有取得技術上的突破。”陳會忠說。原因是,我們無法連續而全面地對地下的情況進行全方位的監測。雖然,根據地震帶的分佈和特徵,人們大致能夠判斷哪些地方存在地震風險,或者長久以來已經形成了地震“空區”而“必有一震”,但地殼下具體的結構和發生變化的速度卻很難被及時掌握。目前已有的各種手段,比如通過製造地震波的方式獲得監測點位地下構造的詳情,都存在各種侷限性。他舉例說,這就好比人體照X光篩查腫瘤一樣,你沒法通過連續的拍片來掌握腫瘤是如何發生的,連續拍片身體也受不了,一年拍一次就不錯了。但在這過程中,如果腫瘤發生,它究竟是如何產生和演變的,你就觀測不到。

迄今為止,各種地震的前兆,比如說地變、地磁、地溫等等方面的異常,都顯示出與地震之間的關聯性,但是這種關聯性並沒有呈現出規律。比如說,唐山地震之前有地變,但是麗江地震就沒有。當然,陳會忠說,這些前兆現象沒有被觀測到,有可能是因為監測點的分佈不足以捕捉到原本發生的改變。

近年來,地震局、中科院、國土部等等單位都在加大相關研究的力度,並且連續在實施地震探測臺陣工程等專案,越來越多地掌握中國主要地質斷裂帶的情況。另外,他們還在部分地區開展了兩種動態監視的嘗試,通過向地下發射可控的地震波並捕捉記錄迴應,試圖觀測到地震發生的全過程。

陳會忠告訴南都記者,汶川地震發生之前,有民眾反映,紫坪鋪水庫的水溫明顯升高,因此有很多魚遊了上來。很多人在那裡釣魚,所以,地震發生時掀起的庫浪也讓不少人遇難。但是,這一現象並沒有被觀測儀器發現。

能夠測量地溫的監測站,全國也就不過百十來個,一個儀器價值十幾二十萬元,如果試圖依賴建立密集的地溫監測網來尋找地溫與地震之間的關係規律,基本很難實現。

“只有廉價了,才能產生大資料,只有大資料了,才有可能繪製出雲圖,獲得準確的關聯資訊和規律。只是這裡一個點、兩三百公里之外另一個點之間的零散資料,無法得出可靠的結論。”陳會忠說,但是,他們試圖通過各種方式打造出類似的監測網路,逐步完成地下的“雲圖”。

即時引數測定:從10分鐘到58秒

雖然,科學可信的地震預報的探索還在征途上,地震的即時測定和引數釋出已經取得了不小的進展。中國地震臺網中心的工程師陶冶告訴南都記者,第一時間即時測定併發布地震引數是非常重要的。汶川地震10分鐘後才釋出引數;而現在,最快在震後58秒就可以測定引數,並在2到3秒內推送給6 .2億網際網路使用者。這一方面是地震監測臺站建設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是依賴於計算機網路技術的提升。2013年4月1日,就在雅安地震前不久,國家地震局決定對社會提供自動地震速報服務,引數結果直接對社會發布——— 這對公眾參與抗災減災而言,無疑是非常有利的政策保障。

20 15年4月25日,尼泊爾發生8 .1級強震的訊息瞬間在人們手機上、各種客戶端上“彈窗”,從4月26日開始,中國的國家救援隊和大量的民間救援隊紛紛趕赴尼泊爾;多個醫療隊和慈善機構也飛赴加德滿都,參與當地救災;安平公共傳播公益基金還特別組建了記者團隊,並在加德滿都的一家旅館裡建立了前方記者的報道支援平臺。

因為沒有辦好護照,楊柳這一次未能去到救災前線,但是,他在成都的後方為前線的救援隊提供支援,協調排程,籌備和輸送裝備、糧食、消毒防疫的藥劑等等。

尼泊爾政府、警方以及軍方的發言人分別告訴南都記者,來自中國官方和民間的救援力量和無私援助讓他們感懷於心。

但是,也是在這樣的國際援助行動中,民間救援力量與專業隊伍之間的差距也越發明顯地顯現了出來。甚至,就在救災前線,來自中國的民間救援力量之間也產生了不少的分歧,互相指責及質疑。卓明地震援助資訊小組的負責人郝南告訴南都記者,“我們確實還很不成熟,從意識到專業能力都還有欠缺。比如說,我們的救援隊,迄今為止還沒有專業化的標準,我們對災害援助的定位和分類,也還沒能與國際接軌。如果汶川算是民間救災的原點,尼泊爾也還只能算是起步階段,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地震預報“波形圖”

1966年

邢臺地震發生後,中國開始重視地震預報,並且提到國家意志的高度。

1971年

國家地震局成立,預報地震是其主要工作內容。

1975年

海城地震,被中國地震界視為里程碑式的事件,它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準確預報的強震,聯合國迄今為止只承認了這一個準確預報的地震案例。地震預報初步取得減災實效,發動群眾,群防群測,中國地震減災在世界上領先。

1976年

唐山地震,雖然觀測到大量資訊,但最終沒有形成預報意見,沒有起到減災作用。地震預報一度走入低谷。

1980年

國家地震局分析預報中心成立,期望及時彙總研究全國震情。希望為形成正確的地震預報意見打下制度基礎。

1986年

開始有系統地總結震例。期望科學總結震例、規範地震預報方法。

1998年

地震預報被寫入《防震減災法》,規定國家對地震預報實行統一發布制度。

2004年

分析預報中心撤銷,分拆為地震預測研究所和預報部,後者被劃歸中國地震臺網中心。同年,發改委批覆耗資22.8億的地震臺網建設專案,這也是中國有史以來最大的防震減災工程。標誌著地震科學從模擬化全面轉向數字化。

2007年

通過《震例總結規範》,該標準是在三批中國震例系統總結研究基礎上,歷經八次修訂而形成,是行業預報地震的基本技術操作依據。

2008年4月11日

中國數字地震觀測網路專案通過驗收。

2008年5月12日

汶川地震發生。地震預報重入低谷。

2009年5月1日

修訂後的《防震減災法》實施,“群防群測”被納入。

2010年1月22日

國家地震烈度速報與預警工程啟動。

2012年3月2日

中國重大科技基礎設施“中國大陸構造環境監測網路”通過國家驗收。作為世界上效能指標最先進的三大地殼運動觀測網路之一,這一專案利用衛星觀測等高科技手段,監測地殼的微小運動,將為地震預測、大地測量、氣象預報和地球科學研究等提供科學資料。

2013年2月

中國地震局“國家地震烈度速報與預警工程”已經進入發改委立項程式,計劃投入20億元,用5年時間建設覆蓋全國的由5000多個臺站組成的國家地震烈度速報與預警系統。

2015年1月

中國啟動了川滇國家地震預報實驗場建設。中國地震局局長陳建民表示,要將川滇國家地震預報實驗場建成一個具有實驗性、實踐性、開放性的地震預報科學實驗平臺,提升中國地震預測預報科學研究水平和為減災服務的貢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