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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現實醜向藝術美的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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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摘要】醜是一個複雜的美學現象,無論是在現實生活還是在文化藝術中,都有其活動的身影。本文簡要介紹了醜的崛起,揭示了現實醜向藝術美轉化的實質,在此基礎上,著重探討了化醜為美的途徑,並充分肯定了現實醜向藝術美轉化的現實意義。

論現實醜向藝術美的轉化

【關鍵詞】 醜 現實醜 藝術美 實質 審美轉化 現實意義

【abstract】 Ugliness is a complex aesthetic phenomenon is not only expressed in real life, but also ascends in the place of art. The rise of ugliness is briefly introduced in this article, which also reveals the true of transforming realistic ugliness into artistic beauty. Under this circumstances, it is important to find an artistic approach that can transform ugliness into beauty. Profound realistic significance of transforming realistic ugliness into artistic beauty is fully affirmed in this article.

【Keywords】 Ugliness, realistic ugliness, artistic beauty,True, Aesthetic Transform, realistic Significance.

一、美學的跨時代“變異”:醜的崛起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人猿揖別以來,人類的祖先們就開始了對美的追求的漫漫歷程,並留下了這樣一些清晰可辨的足跡:從舊石器時代的阿舍利手斧,到古希臘時代的巴特農神廟,到文藝復興時期的米開朗琪羅繪畫,再到近代的貝多芬巨集偉壯麗的交響曲……然而,醜這位羞達達的小姑娘卻一直難登大雅之堂。早在古希臘時代,哲人柏拉圖就在其理想國的大門前聲嘶力竭地宣稱:“如果哪位詩人一定要表現醜,那我就會毫不留情地將他驅逐出去!”因此,在這一時期,人們對醜的審美特性的研究始終是一個薄弱環節,醜多是被作為美的反面或陪襯,在研究美的本質時也是一筆帶過。

直到近代,伴隨著尼采的一聲驚呼“上帝死了”,伴隨著達爾文的進化論、馬克思的唯物史觀和弗洛伊德精神的分析法的發現,人類在關於人、歷史和自我的透視中有了革命性的突破,醜才作為一種實踐本體的存在,逐漸真正撞入了藝術家們的審美視野,以其獨立的藝術姿態向世人展示了其別樣的審美價值。尤其是1853年羅森克蘭茲的《醜的美學》的出版,標誌著醜作為一個獨立的審美形態登上了美學發展的歷史舞臺。一時間,現實生活中的醜如暴風雨般襲過來:節節上升的青年自殺率,嚇人的酒精中毒人數,普遍的精神沮喪,難以節制的恐怖活動和犯罪行為……不僅如此,藝術界也為之沸騰了:音樂在巨匠貝多芬時代有了嘈雜凌亂的音程和刺耳的不和諧音,戲劇在莎士比亞手中開始注重“描寫純粹個性特徵以及一切缺點和瑕庇”,詩歌在波德萊爾的《惡之花》中將“醜”和“惡”昇華成為了審美物件,文學又將阿Q和葛朗臺等醜惡形象搬上了生活表演的舞臺。如此這般,“醜彷彿是一隻五彩的畫筆,先是在美的圖畫上勾勾點點,繼而畫出了美女身邊醜陋的老太婆,可它的畫興一起便無法抑制,繼而又塗上了荒誕和滑稽的顏料在畫布上肆意地塗抹起來”[1]。

當然了,在這樣一段醜的發展歷程之中,人們對其的態度也是隨之不斷變化發展的。他們由驚愕、費解到憤然、詛罵,然後在更多冷靜地思考這一切時痛切而深刻地認識到:這是社會生活歷史發展的必然,也是藝術美學的發展使之然,我們應坦然地接受醜的到來,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在社會生活中去發掘它的獨特本質,並在此基礎上發揮我們主體的能動性,積極地將其轉化為藝術美,從而在更高的標準和更深的層次上真正體會醜藝術深刻的現實意義。

二、現實醜向藝術美轉化的實質

說到醜,我們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從美的本質(“美是人的本質力量物件化”[2])出發,得出醜的非人性的特質,即人的生命能力不能全面發展。因此,醜 “是歪曲和否定人的本質力量的感性形象,它的存在阻礙和妨害著人的本質力量的發揮與顯現,因而在審美中是一種負價值”[3]。所以,從內容方面看,醜是社會生活中與人的本質力量相悖逆的事物;從形式方面看,醜是違背形式規律的、畸形的、有缺陷的或無序的感性形式。而現實生活中的醜正是醜的本質的具體體現:嘈雜響亮的噪音讓人心躁不安,四處橫飛的蒼蠅令人反胃欲吐,恐怖凶殺的現場使人毛骨悚然……這些醜的物件讓人們避之尤恐不及,因為他們只是審美活動中的負價值,同人的本質力量所追求的目標是背道而馳的。

提起藝術美,我們可能會沉浸於富麗堂皇的凡爾賽宮,銷魂於精彩紛呈的影視藝術,忘我於豐富生動的文學作品……但是,我們必須明確,“藝術美是藝術家對現實世界審美反映和審美創造凝聚並顯示於特定物質符號形態中的美” [4]。因此在涉及藝術美時,我們不可以僅僅把現實中的美好事物集中起來捆在一起使之理想化,而不顧及現實中醜惡的東西。藝術有著極大的相容性,它既包含了對自然美和現實美最真切的關照和美化,又包含了對生活醜的透視剝露和審美轉化。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體會藝術美的獨特魅力。

當然了,現實醜和藝術美儘管在外表上看起來不像是一家的孩子,但他們卻有著相同的血統,在本質上是內在統一的,是可以轉化的。關於這一點,歷代美學家都提出了自己獨特的見解:

早在古希臘那樣一個模仿說的時代,人們就認為藝術不僅模仿現實美,而且也模仿現實醜。於是哲人亞里斯多德在此基礎之上提出了現實醜向藝術美轉化觀點:“經驗證明了這樣一點:事物本身看上去儘管引起痛感,但惟妙惟肖的圖畫看上去卻能引起我們的快感,例如屍首或最可鄙的動物形象”[5]。隨後,萊辛在其代表作《拉奧孔》中更是明確主張醜可以入詩,認為醜經過藝術化的表現之後,“常由形體醜陋所引起的那種反感被沖淡了。就效果說,醜彷彿已失其為醜了”[6]。儘管他沒有把醜直接當作美的一種特定形態,但是卻要求將現實生活中醜的東西轉化為一種藝術美。到了十九世紀,法國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家雨果更是真正看到了“醜就在美的旁邊”, “畸形靠近著優美” ,並且他還在其作品《巴黎聖母院》和《悲慘世界》中將這樣一條原則運用得淋漓盡致。車爾尼雪夫斯基則雖然對現實生活中的美醜作了非常嚴格的區分,但對藝術中描寫醜卻顯得格外寬容。他認為藝術品可以幫助人們瞭解“醜之為醜”,從而使醜暴露其真實面目。

綜觀以上各美學家的理論,儘管說法各不相同,但我們只需仔細斟酌一下,還是不難看出現實醜向藝術美轉化的實質所在的:首先, 現實生活中存在著美的,不美的乃至醜的種種現象,經過藝術家的創造性處理,就有可能變成滿足人們審美需要的藝術品。任何藝術作品既植根於現實生活,又是藝術家的創造,所以其中所創造的藝術形象既含有現實性因素,又包括創造性因素,而這兩種因素對欣賞者的審美情感都會產生影響。將生活醜轉化為藝術美的過程中,其中的現實性因素是醜的,而創造性因素卻是美的。人們在欣賞醜的藝術時,實際上是從審美的角度看待藝術中所包含的創造性因素,從而感受到藝術的美,體味到藝術家如何將現實醜表現得如此生動與深刻;其次,現實醜轉化為藝術美,不是醜變成了美,而是藝術家通過“以醜為美”,“化醜為美”,“以醜襯美”讓現實醜找到和諧妥帖的藝術表現形式,構成具有審美價值的審美意象,從而在本質上否定醜.換句話說,就是經過藝術家的再創造後,現實醜的本質由闇昧朦朧變得清晰昭著。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說,藝術美是對現實醜的否定,是對現實醜本質的揭露,同時也是對現實醜的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