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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憶的《小鮑莊》的仁義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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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論文常用來指進行各個學術領域的研究和描述學術研究成果的文章,簡稱之為論文。下面是小編整理的王安憶的《小鮑莊》的仁義主題,一起來看看吧。

王安憶的《小鮑莊》的仁義主題

摘要:在《小鮑莊》中,“仁義”呈現出三種不同的面孔,分別是純粹的仁義、傳統的仁義和現代的仁義。想要徹底辨識這三副面孔,首先需要全面認識《小鮑莊》的主題,其次還要結合《小鮑莊》中具體的人物形象,進一步透視和比較這三種“仁義”,在此基礎上,探尋當代社會所需要的“仁義”。

關鍵詞:王安憶 仁義 小鮑莊

1985年,王安憶發表了中篇小說《小鮑莊》。對王安憶而言,《小鮑莊》的創作和發表並非偶然,“尋根文學”的出現和她自身獨特的生活經歷是促使《小鮑莊》誕生的兩個最主要的因素。

王安憶的《小鮑莊》就是“尋根文學”的代表作品,它從誕生之日起就引起文學界的廣泛關注。“文學有根,文學之根應深植於民族傳統文化的土壤裡,根不深,則葉難茂。”[1]另外,王安憶於1983 年 8 月 30 日隨母親茹誌鵑一同赴美參加美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活動,四個月的跨文化生活激發了王安憶的民族意識和創作靈感。

正是以上兩個因素促使作家王安憶順利寫出《小鮑莊》,成功地完成了對儒家文化的核心觀念“仁義”的多種呈現。下面,筆者將結合《小鮑莊》的主題思想,深入分析小說中蘊含的三種“仁義”觀。

一、“仁義”――《小鮑莊》的主題

“仁義”是《小鮑莊》集中表現的主題,也是小鮑莊人共有的一種精神品質。王安憶在1984年從美國回來後,當有人問及美國之行對她的衝擊和變化時,她說:“她願意中國人民在富裕之後,仍保留著一切傳統民俗中美好的東西, 不像當今西方社會那樣人與人之間互相隔膜。”[2]王安憶的這段話點出了《小鮑莊》中所要極力挖掘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中的美好品質。

“仁義”是整篇小說體現的核心傳統民族文化,也是小鮑莊所有村民為人處事的一個傳統原則。如在小說“還是引子”的部分寫到小鮑莊人的祖上是治水的官員,治水失利後,他覺得有愧於百姓,便將全家搬移到鮑家壩下最低窪的地方,以此贖罪。這雖是一個傳說,卻暗示“仁義”自古便紮根在每一個小鮑莊人的心中,他們時刻將“仁義”奉為圭臬,落實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上。另外,小說中曾提到拾來第一次敲著貨郎鼓來到小鮑莊時,他問鮑仁文前面的莊子叫什麼名字,當鮑仁文告訴他時,他不禁感嘆:“哦,這就是小鮑莊。”“小鮑莊的名聲可響哩。都知道這莊上人緣好,仁義。”而在小說的後半部分又強調:“小鮑莊是個重仁重義的莊子,祖祖輩輩,不敬富,不畏勢,就敬重個仁義。”“仁義”已經成為小鮑莊的代名詞,一提到小鮑莊,人們首先想到的便是“仁義”。

二、小鮑莊人身上體現的“仁義”的三副面孔

“仁義”已成為小鮑莊人身上鮮明的烙印,但是,由於受環境、性格等因素的影響,他們身上“仁義”的烙印又各不相同,具體表現出三副“仁義”的面孔:純粹的“仁義”、傳統的“仁義”和現代的“仁義”。下面以《小鮑莊》中具體的人物形象為例辨析這三種“仁義”。

1、第一副面孔――純粹的“仁義”

在小鮑莊裡,最講“仁義”的人便是撈渣,可以說他是“仁義的化身”。在他身上,“仁義”表現得極為純粹、自然。

對待鮑五爺,他和和氣氣,關懷備至。即使最初鮑五爺將他唯一的孫子社會子的死歸咎於撈渣,撈渣也善待著鮑五爺,他剛會走路便給鮑五爺送煎餅,還時常陪著鮑五爺聊天解悶,就這樣,他將鮑五爺的心漸漸暖熱了,鮑五爺越發地喜愛這個愛笑的孩子。對待小夥伴,他和善熱情,體貼入微。和鮑仁遠家的二小子玩“鬥老將”時,當他看到二小子輸得快要哭時,便把自己捂得十分堅韌的楊樹葉梗子換給二小子,結果自己輸慘了,可他仍是不急不躁,眉開眼笑的。對待家人,他謙恭禮讓,無比貼心。儘管撈渣十分羨慕莊上戴紅圍脖的孩子,特別渴望進學校讀書,可是當他大決定讓他哥文化子輟學回來做活而讓他讀書時,他毅然決然地說:“讓我哥唸吧,我不念了。”撈渣的“仁義”是自始至終,隨處可見的。

對於撈渣的“仁義”表現,劉小平在《仁義·現代性·慾望――重讀王安憶的<小鮑莊>》一文將撈渣提升到“君子”、“聖人”的地位,是有失偏頗的。撈渣身上有兒童活潑愛玩的天性,也有自己的慾望和訴求,如果硬要將撈渣的舉動稱為“君子”“聖人”的行為,撈渣作為一個小孩的形象就會失真。其實,撈渣只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他在幫助周圍的人時候並沒考慮太多,而是憑著自己的真心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所以,當洪水來臨時,他能不顧個人的安危全力救鮑五爺,如此純粹的仁義之舉,令人唏噓不已。

2、第二副面孔――傳統的“仁義”

除了撈渣,小鮑莊裡其他的人也是非常講求“仁義”的,只不過他們表現的“仁義”沒有撈渣那麼純粹,我們更多地會見到“仁義”傳統保守的一面。例如,鮑五爺唯一的孫子社會子死了,莊裡人都趕來安慰鮑五爺,隊長特意對鮑五爺說:“‘仁’字輩的,都是你的孫兒。”鮑秉德的“武瘋子”老婆尋死上吊,救下來了卻窮得沒錢送醫院去治,隊長當即說道:“隊裡給你齊。”眾人對他嚷:“大夥給你齊。”由此可見,小鮑莊裡的人們都是“仁義”之人。可是,他們也無法掙脫封建思想的束縛,當發現二嬸與拾來相好時,他們覺得這是小鮑莊百把年來的一件醜事,因此對拾來、二嬸拳打腳踢。又如,鮑彥山家裡的出於“仁義”收養了小翠子,可童養媳的思想卻始終盤踞在她腦海中。

流言蜚語同樣也充斥在小鮑莊中,這是傳統“仁義”中的雜質。當鮑秉德的妻子每次懷的都是死胎時,人們便暗地裡傳著各種各樣的'怪話,而當鮑秉德的妻子瘋掉時,人們的怪話也終止了。對此,陳思和在《雙重迭影·深層象徵――談<小鮑莊>裡的深化模式》中認為小鮑莊人“為了維護仁義,可以傳播莫須有的流言蜚語,同樣為了仁義,又可以自行終止這種傳播。”[3]這裡的“仁義”應該就是傳統的“仁義”,人們應該辯證地看待這種“仁義”。在這種傳統的“仁義”中,不僅包含著善良、忠厚、團結等美好的品質,也摻雜著農村落後保守的思想觀念。

3、第三副面孔――現代的“仁義”

《小鮑莊》中,還有一種“仁義”面孔也讓人印象深刻,那就是現代的“仁義”。其中,小翠子和鮑仁文是現代“仁義”的典型代表。

首先談談小翠子,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被鮑彥山家收養後,她無怨無悔地為這個大家庭付出,每天不是割豬草,就是挑水、磨面,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回報這家人。可是,恩情不能用愛情報償,小翠子有自己追求婚姻愛情的自由,她不願犧牲自己的愛情來償還這家的恩情。所以,當得知鮑彥山家裡的打算讓她和建設子圓房時,她跑到莊東頭大柳樹前嚎啕大哭,不停地嚷著:“我才十六歲,我才十六歲!”小翠子的反抗如此強烈,除了其自身年齡不夠大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深愛著文化子,為了守護自己的這份純潔的愛情,小翠子不久便離開了小鮑莊,直到建設子結婚那天她才回來,重新為這個家當牛做馬,報答自己的恩情。作為一個被收養的農村姑娘,小翠子雖然沒什麼文化知識,但是她卻有自主的愛情婚姻意識,她以自己堅決的反抗和艱難的奮鬥踐行著現代的“仁義”。

再來看看鮑仁文,他被村民稱為“文瘋子”,對大家來說,他是一個異己分子,村民從心底裡瞧不上他。可是,鮑仁文卻胸懷大志,他熱愛寫作,渴望成為大作家,面對大家的譏諷和嘲笑,他不動聲色,心想:“鷹有時飛得比雞低,而雞永遠也飛不到鷹那麼高。”鮑仁文有著清晰的個體意識,他知道自己“不能像眾人那樣過下去”,他也懂得用手中的筆記錄小鮑莊的人和事,他的種種表現都鮮明地證明他是現代“仁義”的典型人物。

無論是小翠子,還是鮑仁文,他們都有自己獨特的個體意識,他們沒有被小鮑莊落後的思想觀念所浸染,相反,他們的現代觀念開始覺醒,而這種現代觀念恰是傳統“仁義觀所欠缺的。

仔細審視和比較小鮑莊人“仁義”的三副面孔,我們會發現,純粹的”仁義”是一種高尚的、理想化的“仁義”,它要求人們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是生命來幫助他人,這副“仁義”的面孔雖然完美,但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傳統的“仁義”由於摻雜著許多落後、保守的思想觀念,要想被現代社會認可,還需經過淨化和改造。而現代的“仁義”,既保留了傳統“仁義”中美好的素質,又兼顧到個人價值,因此,能為現代人所認同和接受。當然,被大眾認同和接受的現代“仁義”不一定是完美無缺的,它還應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更新和完善,只有這樣,現代的“仁義”才能永葆青春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