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王茁(Joe Wang)踏上鹽湖城的土地，前來接管被英特爾(Intel)拋棄的LANDesk，當時的他感覺有些格格不入。“我來自美國西海岸，而且是個移民，”他回憶說，“而這裡沒什麼亞裔。”
他任務艱鉅，但有著非常適合這一職位的背景——當初，他在沒有資金、缺乏人脈的情況下，白手起家創辦了俄勒岡初創企業20/20 Software。並將其打造成一家穩健的企業，於1999年賣給了賽門鐵克公司(Symantec)，為他的投資人帶來了十倍的回報。二話沒說，他又在 LANDesk重操舊業，對公司進行培育、重組，並最終高價賣出。及至他於2007年離開猶他州，王茁的名字已是眾所周知。
如今的他有點“重返故土”的意味。3月份，現年52歲的王茁與肯尼特合夥公司(Kennet Partners)聯手投資1,700萬美元，獲得TreeHouse Interactive的多數股權。他將在這家猶他州德雷珀(Draper)的公司出任董事長兼CEO，這是一家基於軟體即服務(SaaS)模式的夥伴關係管理(PRM)公司。
雖然有著將LANDesk和WatchGuard(西雅圖網路安全公司)雙雙扭虧為盈的輝煌戰績，但王茁仍然需要在新公司樹立威望。“兩週前剛到猶他州，僱員們就問了我很多問題——‘你是哪種風格?’‘你準備對公司做些什麼?’”他說，“大家都是滿腹狐疑，”外加那個所有人都欲言又止的問題。“我直接打消了他們的就業顧慮。我說，‘我們需要人手。公司的趨勢是向上走的，我想要所有人都參與到我們的成功中來。’但我意識到，人們必須先得接受我。”
在此之前，王茁還得說服自己重返猶他。“我已經不止一次將一家企業發展到1億美元以上的營收，”他解釋說。“第一次看到TreeHouse時，我心想，‘我可不想運營這麼小的公司。’但越深入瞭解，我就越是按捺不住興奮之情。”
為什麼呢?TreeHouse滿足了他對投資的兩項要求。其一，PRM市場有望迎來迅猛增長。“我曾目睹一些優秀人才試圖在不斷萎縮的市場中大有作為，但你無法違逆時代潮流。”王茁說。他援引了2014年高德納技術成熟度曲線(Gartner Hype Cycle)報告稱，PRM正處於“穩步爬升的光明期”，距實現大眾市場普及只有兩年。願望清單第二項：實打實的技術。花了五年時間修補完善 WatchGuard防火牆產品的王茁，對TreeHouse的產品與服務喜出望外。“創始人克雷格•弗林(Craig Flynn)從一開始便走對了路，”王茁說，“構建一種純粹基於SaaS的產品”，當越來越多的公司加入該平臺時，它也能支援快速拓展(即所謂的“單平臺多租戶”)。
PRM有點像類似於，專門針對那些依賴多渠道合作伙伴與經銷商進行間接銷售的公司。TreeHouse的軟體幫助客戶管理並放大銷售流程中的每一個環節——從決定如何分配潛在客戶與營銷預算，到分享培訓、產品與價格資訊。“我曾目睹企業在打高爾夫的銷售夥伴身上花錢，以為他們戴著印有你們公司標誌的帽子，就是在替你營銷。”王茁說，“PRM讓你可以追蹤金錢的投資回報。”
王茁的超強好勝心是他在中國時培養出來的。王茁的父母都是學者，在北京長大的他在大學聯考中技壓群雄，進入北京大學計算機系。“高中最後兩年的壓力非常之大。”他回憶道，“但你能從中學到自律。我可以一連在桌前坐上十個小時不動，全然不受外界的干擾。”考上中國人民大學的'研究生是他個人的又一次勝利。“他們每兩年招收四名學生，有67名來自頂尖院校的佼佼者申請。”得到滿足的並不僅僅是王茁的自我。“讓你感覺良好的，是你努力之後的所得，而不是平白無故的擁有。”他說，“這種感受在生活中一次又一次地得到印證。”
比如，將不受待見的英特爾“養子”LANDesk——一家遠端桌面管理軟體公司——變成贏家。在賣掉20/20之後，王茁加入私募股權投資公司 Vector Capital，親自出資，收購了猶他州南喬丹(South Jordan)的LANDesk。他擴充套件銷售與營銷，拓寬產品組合。不到四年半，就和合夥人將公司賣給了IT產品製造商艾默生(Avocent)，售價 4.16億美元，實現了11倍的回報率。
但20/20和LANDesk這兩場大勝仗讓王茁在接下去對WatchGuard的收購中有些自信過頭。當時，不斷下滑的營收正令WatchGuard陷入虧損，而且這一點也不奇怪：它的防火牆正在被淘汰。“去WatchGuard是個錯誤的選擇;最初我是拒絕的，但最終還是去了——出於錯誤的理由。”王茁回憶說，“當時有點自以為是。”王茁坦言，“在科技界，很少有CEO能實現10倍回報率，而我就做到了兩次。我感覺自己簡直無所不能——哪怕是在一場混亂的經濟衰退中扭轉一家破產公司。”
王茁最終還是將WatchGuard扭虧為盈，但也耗費巨大的精力徹底翻新該公司致力於防範病毒、垃圾郵件和系統入侵的軟體。及至王茁於去年5月離開時，這家公司已經恢復盈利，銷售額幾乎翻番。“我離開的時候，它的境況比七年前好多了。”王茁說。“但論‘飛速發展’還算不上。只要不是高增長企業，它在我看來就不夠有趣。”
對下一場冒險的追尋帶領他重新折回了猶他州，在那裡，他與又一傢俬募股權公司肯尼特聯手，就連他這一次的賭注，在目前看來也分外眼熟。“我最好的投資一直都是對自己的投資。”王茁說。他也投資於快速增長。他期望TreeHouse在今年以及今後每一年都實現營收翻倍——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戰。因此，他開始大規模招人，力圖擴充銷售、營銷與工程團隊，並建立後勤支援部門以支援公司擴張。
王茁自己並不打算搬到猶他州——目前還不打算。他每週都會前往德雷珀，但週末住在自己位於華盛頓州默瑟島(Mercer Island)的家中，家裡還有身為生意人的妻子和15歲的女兒。工作之餘，他喜歡游泳、徒步和享受美酒美食——展現出除家人和密友外少有人看到的另外一面。“在工作中，人們看到的我是嚴肅、咄咄逼人、有時甚至不留情面的，因為我有很高的期望。”他坦言，“在家裡，我是一個很隨和的人。拿主意的都是我夫人。”